“看来你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生意。”
灰业感觉王雅可很闲的样子。
“晚上根本没有人来啊。”
王雅可摸了摸猫被水浸湿的毛，一边叹息道。
难道她不想多揽客，收割人类灵魂，早点摆脱打工魔身份吗？
“有点耐心，魔鬼的寿命很长，而且也不容易生病，你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。”
灰业说话永远这样不痛不痒，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感觉。
不过灰业突然出现，应该不是来看她的。
过了一会儿，灰业拿出了一张名片和一张卡，这一幕有点眼熟。
接过那张卡，王雅可发现那好像是一张钥匙卡，似乎是哪个酒店的。
“下个周末，你可以去这个地方，见你第一个同事。”
最近灰业是在搞什么团建活动吗？反正他让王雅可隔三差五去拜访一下同事，说是要为将来的合作做准备。
王雅可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合作。
“咦，这个地方？”
这不是安秀跟她说过的那个地方吗。
他们班和隔壁班下周末就要组织活动去那附近野餐露营。
那附近是也海市郊外城边的一个游乐园，没想到那里也有灰业的产业。
但王雅可记得，那里不是已经废弃了吗，游乐园早就不营业了。
她小时候父母健在的时候，还去过那里来着，不过那太久远了，她已经记不清楚游乐园当时的样子了。
“就是这里，那里其实是我的一个重点产业。”
重点产业？
这不都黄了吗？
灰业撑着伞，在雨中像个业务熟练的推销员一样介绍——
“鬼屋营业，就是我给你的旅馆钥匙，它属于一座旅馆主题的体验鬼屋。”
“我的员工会在旅馆里为客人们提供惊吓服务，收获恐惧。”
旅馆……鬼屋？
是她孤陋寡闻了吗。
“问一句，进那个旅馆的人知道你开的是鬼屋吗？”
王雅可试探性地问道。
“怎么会，那还有什么可怕的。”
灰业感到不可思议。
那看来是正经鬼屋，那个旅馆真是捡到鬼了。
“不过，旅馆里的员工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，它变得十分不安，可能无法正常沟通。”
“所以，这需要你发挥亲和力了。”
灰业笑着注视王雅可。
“亲和力？”
王雅可绷住了，这个词和她有什么关系吗？
“你难道没发现吗，你的外表和行为，都很容易收获魔鬼的好感，简单来说，所有魔鬼都会喜欢你。”
所有魔鬼都喜欢她？
这听上去有点离谱了。
她什么时候这么魅力四射了，难道这就是小仙女的魅力吗？
“魔鬼都喜欢你，不过魔鬼的喜欢本来就很廉价，毕竟不需要成本。”
“喜欢不妨碍它们开打的时候开润留你一人。”
“讨厌别人才是真的需要成本。”
灰业看到王雅可奇怪的样子，摇了摇头，随意解释了一下。
“那我该怎么发挥亲和力？我总不能让它sword new new吧。”
王雅可陷入了沉思。
如果是这样，那她岂不是可以成为地狱把妹王，想睡谁就睡谁，想牛谁老婆就牛谁老婆。
魅魔、魔女、魔鬼公主、恶堕圣女都一网打尽。
虽然她不搞基，但畅想还是要有的。
“你可以让它当你的使魔，这样它就会乖乖听话，而且还能充分发挥你的天赋。”
“如果这么做有效的话，我还可以把这种方法推广，形成一个有效的管理链条。”
灰业这个答案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。
考虑到王雅可的魔鬼种族，这是一种很有效而简单的方式。
把自己的同事变成使魔，这怎么听怎么怪啊，这不是剥夺魔权吗？
王雅可双眼闪闪发亮。
不过，她喜欢。
“你现在好像还没弄清使魔契约的原理，晚上我会写成纸放在事务所里。”
他们说话的功夫，雨也渐渐小了，雨滴声变弱，王雅可听到了喵叫声，她脚边的猫在喊她。
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，灰业和王雅可道别，开了个传送门，离开了这里。
只剩下王雅可和猫。
王雅可正打算撑伞回家，就发现那只猫紧紧贴着她，不想离开。
这只猫浑身都被雨淋湿了，毛发垂下来，贴在肉上，显得它瘦兮兮的。
王雅可叹了口气，蹲下来。
她神情不善，手指凶狠地指着那只灰黑色的野猫——
“你跟我回家，我给你吹干，然后你马上滚，听懂了没？”
猫亮着眼睛看她，然后喵了一声，像是在说自己听懂了。
然后，它欢快地点了点头。
………………
夜晚，平常已经是快关灯睡觉的点了，但冬叶穿着睡衣靠在床头，还没有要睡的意思。
而在她的书桌上，有一只眼珠子一样的小东西，正扇动着羽翼，像台灯一样发光。
“现在，你已经是一名驱魔师了，不过我不打算让教会的人知道，因为我觉得那群蠢货……天真的孩子可能会被身边的魔鬼欺骗。”
冬叶不久前已经知道了，这种东西是传说里的天使，名字则是辉钻。
它来自于一个叫教会的组织，与魔鬼为敌，默默守护着世界的和平。
起初冬叶听到魔鬼还觉得有些荒诞，但看到辉钻放出的那些影像后，她就不那么认为了。
她现在已经知道了，王鸦的死并不是因为突发心脏病，而是因为一个人类巫师。
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。
那些神秘的力量，一直在影响着这个世界，而且就发生在她的身边，还伤害了她在意的人。
“不过，由我判断，我认为王鸦的死不只是和巫师有关，或许魔鬼才是真正的原因。”
辉钻没有和冬叶提到，王鸦自己可能就和魔鬼有关。
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。
看到冬叶渴求真相的眼神，辉钻轻轻地说：
“在和你契约后，我可以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能力，现在，我可以还原更多的影像了。”
之前，通过巫师的眼珠，它只能看到巫师生前的部分记忆。
但在和冬叶契约以后就不同了。
它能回溯到眼睛本身所记录的场景。
冬叶在辉钻的指引下，抬起头，然后她的手心涌现温暖的光芒，投放到了冬叶房间的墙上。
她看到这样的一幕——
昏暗的储物间中，有一个少年沉睡似的待在房间角落。
冬叶忍不住微张口。
“………他？”
那个人，是早已经离开了的王鸦，他现在就出现在画面中，像睡着了一样。
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辉钻说出了这个事实，浇灭了冬叶内心的一点微弱幻想。
画面中的王鸦和生前一样，只不过面色格外苍白。
接下来的一幕，甚至超出了辉钻的想象。
另一个人在画面中出现了，那是一个全身都被淋湿了的少女，虽然面孔被模糊了，但依稀能看出她的美丽。
那是一种孤寂忧愁的气质，她站在暗淡的画面里就是一首忧郁的诗。
那个少女慢慢蹲下，脸庞凑近了王鸦的脸庞。
看到这一幕，冬叶瞪大了眼睛。
这是怎么回事……
‘你活着的时候没有人爱你，一定很孤独吧。’
然后，阴冷的少女拥抱住王鸦，看起来深情而病态。
少女的声音中也有点疯狂的意味，正常人都能听出她对王鸦的感情。
但这个人在拥抱一具尸体……
‘不过没关系了，现在我们有了彼此。’
在冬叶颤抖的瞳眸中，二人的唇渐渐靠近，最后贴在一起。
少女亲吻了王鸦。
看起来那么疯狂。
画面就此中断。
辉钻也很惊讶，正想跟冬叶说点什么，然后就发现，冬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头。
她的目光也依然残留在刚刚播放画面的墙上，好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。
“那个人……是谁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辉钻觉得冬叶的声音好像莫名有点冰冷。
“一只来历不明的魔鬼，不过，看了刚刚的画面，我似乎确信了之前的一些猜测。”
辉钻缓缓说出了它的看法——
“她是吞噬了王鸦灵魂诞生的魔鬼，拥有王鸦生前的记忆，也继承了王鸦生前的一些执念。”
“看来王鸦生前很孤独，所以，这只魔鬼需要和王鸦维持一种病态的关系，以稳定自己的状态。”
冬叶沉默了一会儿。
王鸦生前很孤独。
听到那只魔鬼说“现在我们有了彼此”的时候，她的心中涌出了一些莫名的情绪。
她说不清那种情绪，但是很不舒服。
“你先慢慢消化吧，下周末，我们一起参加那个露营活动。”
“我们要讨伐那里的一只魔鬼，你我是必不可少的力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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