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
进了包间，李导已经到了，看到柏燃等人进来，李导连忙起身和柏燃打了个招呼，又说：“这事儿闹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，之前为了这部戏提前和你打过招呼，哪里想到临到头了会出意外。下午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，害得我惦记好久，好在你经纪人答应说见一面吃个饭。我也好当面和你道个歉。”
娱乐圈这人情也是有来有往的，本来提前打招呼，双方都有意向，是个不错的合作，结果投资方背刺，完了也不管那么多，只能李导来道歉还这个人情，不然以后还怎么请人拍戏。
柏燃笑着宽和道：“这事也不怪你。”
李导给柏燃倒了杯酒：“趁着秦导没来，咱们把话说清了，我也敬你一杯。”
“李导说的哪里话，咱们碰一杯就好，”柏燃举起酒杯，“李导也不必太放在心上，以后合作机会还多的是。”
李导就欣赏柏燃这样有风度气量又有实力的演员，这也是他合作过一次就惦记柏燃的原因。有柏燃这句话他也就放心了，喝过酒坐下来，和单佩打了个招呼，李导终于注意到旁边的谢亦辰。
“这不是……是那个七座山峰的队长吗，是叫谢亦辰吧？”李导还有点惊喜，“我妈还挺喜欢你的，她就爱看榴莲一套，你上次一上节目她就记住你了。”
七座山峰c位谢亦辰面不改色：“李导你好，是summitseven。”
李导笑说：“我知道，我妈爱这么喊，我学她呢。”
他吃了一口花生米，笑问柏燃：“小谢是你们公司出来的吧，怎么，不当爱豆要培养他演戏了？”
柏燃如实道：“他在演戏方面没什么天赋。”
他带谢亦辰来，其实没什么别的原因，就是觉得在娱乐圈这些有名的导演面前混个脸熟多条路子也好。但该是什么样就说什么，硬塞这些导演也不会买账。
李导听了实话果然反而不介意，想了想说：“要不去客串一个，倒是有个角色挺合适的，是个酒吧的吉他手。戏份不多，有你这张脸，十来分钟也出彩。”
谢亦辰则老实道：“我不会演戏。”
李导摆摆手：“会耍酷就行了，我看你挺在行的。”有谢亦辰来给他客串，话题热度都有了，角色戏份不多还不影响戏的评价。
闻言柏燃看向谢亦辰：“你想演吗？”
谢亦辰反问：“你想我演吗？”
柏燃不好说得太明白，在桌子底下拉了下他的手：“你对演戏有兴趣吗？”
不管有没有天赋，感兴趣的话，总能调、教出来。谢亦辰不可能当一辈子的爱豆，甚至过了共享约这一年，可能就要考虑转型。要是谢亦辰不喜欢拍戏，也不想再混娱乐圈，柏燃也是支持的。
李导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，想说就客串一个十来分钟的小配角还谈得上什么兴趣不兴趣的吗。
李导在等着，就为这一个客串的小角色驳了人家的面子也不太好，谢亦辰捏了下柏燃的手，回了一句：“谈不上兴趣不兴趣的，但李导看得起，我可以去试试，试过说不定就对演戏有兴趣了。”
李导笑起来：“演戏其实很有意思的，不信你问柏燃。柏燃当初刚进娱乐圈那可是直白白冲着钱去的，后来却能为了梦想一掷千金，还不是迷上了演戏的感觉。”
对柏燃，谢亦辰倒是很有兴趣了解，但不等他细问，包间门被推开了。
“抱歉抱歉，迟到了。”来的正是秦导，人高马大的，板着一张关公脸，法令纹很深，显得人很严肃，也显得道歉没什么诚意。秦导业界有名的不好惹，但手底下培养出过两位影帝，一位影后，蓝芳就是他带出来的。不但投资方给他面子，官方也给他面子，有任务戏也喜欢请他。
李导带头，大家齐刷刷起了身。
“这不是还差一点点吗，师兄还是老毛病，就爱踩点。”俩人都是北电出来的，上下届，学校里就认识，关系还算亲厚。
秦导笑着一一打了招呼，扫了谢亦辰一眼，认出来，说了句“你是那个谢亦辰吧”就没再说别的，坐下来又倒酒，说：“我要不自罚三杯？”
李导忙道：“你没迟到，别来这出，想拉着我们一起喝是吧。”
秦导自然是开玩笑的。
柏燃笑道：“既然秦导来了就让服务员过来点菜吧。”
单佩叫了服务员进来。
秦导吃着花生米，斜着眼睛扫了眼菜单，报了三四个菜名，又要了一瓶白酒。等李导点完，柏燃点了一个菜，把菜单给了谢亦辰，谢亦辰顺手给了单佩，最后单佩再点了两个菜，这点菜的过程才算结束。
秦导全程没说话，就似笑非笑地望着柏燃。
柏燃被他看得莫名，说：“秦导有话不如直说？”
秦导冷哼一声：“我当然要直说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秦立，看不起这部戏？”
柏燃吓一跳，忙道：“秦导这是什么话，我怎么听不明白？”
秦导：“那你是什么意思呢，我也没搞明白呀。我亲自给你们公司单总送的剧本，结果你拖了七八天才回复我。我知道片酬低你看不上眼，可你看不上你早说嘛，拖拖拉拉算怎么回事。你看不上就算了，还让你们公司的小爱豆跑来试镜，一上来就说想试镜男主，合着这男主就配这小爱豆演是吧？”
柏燃是真没想到秦立居然隔了七八天才得到消息，后面小爱豆试镜估计也只是迁怒，忙倒酒道：“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够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，单佩就端起酒杯，站起来敬秦立：“秦导，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。”
她情真意切道：“我知道，我来说，您肯定会觉得我是在为柏燃开脱，其实真不是，这事儿就是我的责任。柏燃当天就说了不能接您这部戏，因为他当时在拍上一部戏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李导，要等李导的戏。他不能言而无信是不是，这事儿李导是当事人，李导也知道。”
李导在旁边点点头：“是这样，柏燃没有言而无信，倒是我成了小人了，不然也不能组这个局啊。”
秦导面色稍霁，问：“那拖那么久是怎么回事，我不是说过尽早给回复吗。”娱乐圈都知道他的风格，要演他的戏，回应就要果断，超过一周他心情不好就换人了。
单佩声音有些沙哑：“咱们公司的情况，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。”
她说着拍了拍谢亦辰的肩：“今年要不是多签了他，柏燃还不知道要怎么辛苦，对赌足足还有两亿多才能完成啊，一年时间，何等艰巨的任务。但是柏燃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演员，相信这点你们也看在眼里，不然柏燃又如何能得到两位导演的赏识呢，是不是？我想着，既然今年有了亦辰帮着柏燃分担，那柏燃能抓住机会参演秦导的戏也是一件幸事，说不定还能完成他的理想。当时李导还没有回复，我就想着，拖一拖，再劝一劝柏燃。”
单佩有些抱歉地冲李导一笑：“我也不是说李导的戏不好，李导的戏很好，只是在柏燃的舒适区，再拍类似的戏，他个人是很难有突破的。结果我也没想到这一拖就拖过头了，后来又听说齐宝琛老师愿意无偿友情出演，这才死了这个心。至于送那个小爱豆过去试镜，柏燃是觉得那孩子还有点灵气，能在秦导手里讨个小角色也算他的本事和荣幸，但他试镜男主这事儿，我们还真不知道，估计是他和他经纪人临时做的决定。这么不知天高地厚，我会回去好好说说他们的。”
她将酒一饮而尽：“秦导，我该说的都说了，事实就是这样。是我这个经纪人太贪心，做的不好，不成熟，我给您赔罪，我干，您随意。”
她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，喝酒喝得又干脆，本来就觉得可能是误会的秦立也没那么生气了，哼了声，给面子也喝了一口，说：“我看你这个经纪人倒是挺情深义重的。”
单佩松了口气，笑道：“这不是看着他从一无所有成长起来的吗，我也就厚着脸皮把他当弟弟了。”
她是在柏燃大二那年进的公司，确实也是公司元老，说看着柏燃成长起来的也是事实。
单佩又敬了秦导一杯：“这绕来绕去，没想到又回到秦导您这儿。说实在的，柏燃要演不上您这戏我是真不甘心，您不知道他说了要拒绝你，结果半夜还在那看剧本，今天来的路上也在看剧本。”
——最后两句就有点瞎扯的意思了。
单佩：“我想知道，秦导，咱们柏燃还能演吗？”
要不能演就真麻烦了，当初的好剧本恐怕都已经被别人挑走了，但要怪李导也怪不了，李导都已经尽力弥补了。
秦导笑了，说：“我这戏还真不缺人演，你刚不还说齐宝琛老师要友情出演吗。他是要友情出演，只是我不乐意，我嫌他年纪大了，他好意思顶着张老帮菜脸演十八九岁的少年吗？就算年纪大点，那也得像柏燃这样保养得好的。”
听到秦导吐槽齐宝琛老帮菜，单佩差点笑出来。
不过秦导又说：“但保养得再好，这演完出来估计也得脱层皮，你们舍得啊。”
单佩：“有舍才有得嘛，咱们不说多敬业，为演戏断胳膊断腿，不过是换个形象而已，还不至于舍不得。”
秦导又问柏燃：“你是这么想的吗？而且你那公司的情况，我确实也了解一点，我当初给单总送剧本，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。我这戏不但周期长，片酬也不高，不能帮你，恐怕还要拖后腿。”
柏燃没有说话，但其实单佩把话说到这份上，他不演也不得不演了，更何况他确实想演，只是没有单佩说的那么夸张。
不等柏燃回复，秦导又看了眼他身边的谢亦辰：“要是柏燃去演我这个戏了，那万华岂不是就你能赚钱了，你会介意吗？”
谢亦辰粲然一笑：“当然不会了，我支持我哥做任何他喜欢做的事情。”
“你们是兄弟？”
谢亦辰：“不是亲兄弟，不过我们关系比亲兄弟还好。”
秦导一愣，下一刻眼神变得有点微妙起来。
单佩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，忙道：“这孩子是柏燃带大的，他比柏燃小了九岁多呢，和柏燃遇见的时候还是个小学生，单亲妈妈工作又忙，全靠柏燃这个邻居哥哥照顾。”
单佩也是慢慢了解到的。
秦导理解了，点点头：“那是你们兄弟互相扶持？也挺好，确实恐怕亲兄弟也比不过你们。”
秦导又看向柏燃：“考虑好了吗？”
柏燃端起酒杯，十分抱歉：“不瞒您说，我确实很想演……”
他已经很久没有挑战过自己了，为了钱演一些不喜欢的戏不过是在完成任务，索然无味。但事实就是，现阶段的他，还是没办法不管钱的事，这是他的责任，他没法心安理得让另一个人代他承担，他也舍不得。他知道会得罪秦导，却不得不说。
他还没说完，就被打断了。
“那就演嘛。”谢亦辰托着腮，在桌子底下勾他手指，望着他，笑得眼睛弯弯，“别不给秦导面子，秦导要生气了哦。”
柏燃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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