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了电话，陶西子越想越觉得就是凌迹奇，而且就是为着昨晚冯二在她背后说的那句话，同时侮辱了她的专业和人格。
陶西子没有思考多久，果断翻到凌迹奇的微信，直接问道：“当蝙蝠侠的感觉怎么样？”
凌迹奇几乎是秒回，“还不错。”
“谢谢。”陶西子发了语音过去，带着十足的谢意与畅快。
“不用谢。”
等陶西子回到办公室，解杰又在给实习生们“上课”。老大姐的话题就从来没离开过婚恋，陶西子也是很想不明白，怎么现在20出头的年轻人喜欢听这个，她记得自己20出头的时候，周围人都在放眼五湖四海，大侃八方局势。
“跟你们说一句至理名言，”老大姐忙中抽空，分享着人生哲理，“前任可以再睡，不能再谈，曾经分手的原因肯定是再次分手的理由。”
恋爱经验还不算多的实习生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陶西子想起之前解杰也跟她说过这句话，一时间陷入了沉思。
自从捐赠造血干细胞的事定下来，到最近这几天时间，她跟凌迹奇的联系越来越多，早已分不清自己只是关心，还是借着这件事去多见一见他。昨晚老板家的小闺女问他们是在恋爱还是暧昧，她无言以对，但在心里无比地希望他们真的是在恋爱或者暧昧，然而现实不断提醒着她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这两种要复杂得多。
想复合吗？想，想了几百上千个日夜。
能复合吗？
不能。
午间新闻结束，陶西子从主播台下来往演播厅外面走，一路上遇到的实习生们看见她都积极地打招呼，嘴上说着：“辛苦了，西子姐。”陶西子一路谦虚地回应过去，来台里年头也不少了，说实话她很多时候感受不到自己辛不辛苦，每次直播都有压力，但那是她工作的一部分，渐渐地也就习以为常。
陶西子不着急补妆，回到自己位子上拿起手机来看，凌迹奇踩着她下播的点发来消息，“所以打算怎么谢我？”
陶西子有些疑惑，前不久那句“不用谢”还静静地躺在屏幕上。她不打算纠结，直接回到：“你说呢？我考虑一下咯~”
屏幕上方的“对方正在输入……”出现了又消失，反复两三次之后陶西子突然想起什么，急忙点开输入框打字，“不许又说结婚！”
这次凌迹奇回地很快，一个大笑的表情包，不像是他会有的风格。
“放心放心。”
陶西子看着他回过来的话，明知对方不可能看见，还是带着娇嗔地翻了个白眼。明明之前提出这么无理要求的人是他，怎么现在说这个他还有心情笑。陶西子又看了几眼那个大笑着的小熊表情包，越看越不顺眼，忿忿地关掉了聊天窗。
凌迹奇却在这时候打了语音通话过来，陶西子接起来说了一声“喂”就不再吭声，一听就是不高兴的样子，凌迹奇又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。
“别笑了，有什么好笑的，你还说不说了~”陶西子都没注意到她自己的语气越来越带着撒娇的意味。
凌迹奇感受到她快恼羞成怒了，忙收起笑声，清了清嗓子说道：“我说我说，那~陪我去雍和宫吧？”
“雍和宫？”陶西子奇怪他怎么突然想到去这里。
“嗯，我妈说以前许了愿，要去还愿的。”
“好啊，就是……”陶西子翻了翻桌面上的台历，语带歉意地说，“我这几天都有班，你能等我几天吗？”
“没问题，”凌迹奇欣然答应，“我最近没什么事，会在北京待久一点，你有空了随时通知我。”
“嗯，”陶西子答应了一声，又问道，“你出院了吗？”
“出了，刚回到酒店。”
“哦……”陶西子短暂停顿，又没头没脑地叮嘱道，“别喝酒。”
“嗯？”凌迹奇先是疑惑一声，才想起她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来找他时看到他喝了很多酒才这么说，便答应道，“哦，好。”
凌迹奇对佛教算不上熟悉，但也不陌生，从小生活的社区里香港跟南洋的移民很多，他们有的喜欢拜佛，也有很多人信妈祖，有一年生日他得到一条玉观音项链，现在还放在伦敦的家里。虽然说是要帮母亲还愿，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此，多亏了陶西子想得周到，问了家里长辈还愿的一应事宜，翻看日历发现过几天正是初一，便与凌迹奇约了那日前去。
天下大雪，陶西子在酒店门前接到凌迹奇，便驱车前往雍和宫。雍和宫一直香火鼎盛，是北京香火最旺的寺庙，一年到头来香客都是络绎不绝，凌迹奇趁着陶西子找停车位的工夫先去排队买了门票。因为雍和宫外香莫入，二人过了安检后，在昭泰门门口各领了一捆敬香。
陶西子边往里走边对凌迹奇说道：“里面好几个大殿，敬香都在殿外，你每个都燃三柱香，记住了吗？”
“哦，”凌迹奇有点好奇地研究着手里的香，随口说道，“还怪麻烦的。”
“呀！”陶西子轻拍了凌迹奇一下，嘴里嗔怪道，“不许这么说！”
凌迹奇虽然不信佛，也知道在寺院里这么说不好，识趣地不跟陶西子拌嘴，乖乖跟在身边往里走。
“还有哦，今天是来还愿的，你等下拜佛就不要许愿了。”
“行~你知道的还挺多。”凌迹奇撇撇嘴说道。
听他这么说，陶西子佯装生气地望他一眼，“我可不像某些人，来之前什么都不了解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还愿的人是我。”
二人不紧不慢，边走边看边拜，穿过雍和门再往里，遇到侧殿与碑亭也驻足了解一番，等来到了雍和宫殿，这里相当于一般寺庙的大雄宝殿，陶西子示意凌迹奇到殿门旁写名字捐了香油钱，那位法师递给他一本金刚经和一串手串，凌迹奇有些不知所措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，法师似乎看出他的拘谨，出言说道：“感念施主善心，还请收下这二物。”
凌迹奇听他如此说，便接过金刚经和手串，向师父道了谢。
等在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雍和宫殿前，陶西子轻轻松了一口气，幸好来这的年轻人不算多，又多是诚心礼佛之人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是谁。此时他们已经对这个寺院的每个殿都上过香了，领到的敬香也用完了，加上心情一放松，陶西子欣赏起院内的景致来。
“你看那儿，”陶西子指着殿旁的一颗柿子树，“这树长得好高啊，普通的柿子树有这么高吗？”
凌迹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，天空飘雪，树杈上都是积累的雪花，他摇头说道：“不知道，好像这里的树都格外高一些。”
“嗯~”陶西子语气带笑，眉目间也都是笑意，她看着凌迹奇的侧脸，不由自主地温柔了语气说道，“这有柿子树，要祝你‘柿柿如意’~”
凌迹奇从枝桠上收回目光，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陶西子，只觉胸膛中翻滚的都是爱意，那些自己压抑着隐藏着的感情，在佛祖的面前好似无所遁形，一片片铺开同雪花一起在这漫天飞舞着。
“嗯，祝我事事如意。”凌迹奇低声呢喃。
离开雍和宫，陶西子说要去附近的吴裕泰吃冰淇淋，凌迹奇陪着她走过去，看她买了一支花茶味儿的给自己，买了一支绿茶的递给了他。
“很好吃，你快尝尝。”
冰天雪地里，陶西子捧着一支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，凌迹奇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爱万分。他舔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这支，奶香味十足，茶香独特，接着夸赞道：“果然香甜。”
两个人边走边吃，也不介意雪花飘落在了食物上，大大咧咧地都吃进了嘴里。
到了车上，凌迹奇在出风口暖了暖手，对陶西子说道：“西子，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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