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小说 > 科幻小说 > 〔综〕人间奇迹 > 第13章 疯子(12)

没有意料之中的惊喜,不,这么说也过于绝对,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两个人就这么沉默无言,叶梓率先把半开的门彻底敞开,将身子退让开空间:“我妈今天不在家,你先进来坐坐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好……那就叨扰了。”祁迹一紧张就容易文绉绉的老毛病又犯了,他点点头就走了进去,最先入目的是叶梓家里那个看起来最不廉价的柜子,祁迹忍不住笑容僵硬了一下,因为那里是十几年后放韩瑶骨灰盒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位可怜的母亲含辛茹苦地抚养了叶梓长大,好不容易后面拥有了新家庭,也怀上了孩子,可后来孩子还没出生,她就查出患上肠癌去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迹百感交集,而此次家中遭难大概也是剧情发挥作用,他确实在苦恼着如何找到叶梓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叶梓的未来还有一颗毒瘤在等着他,那就是韩瑶未来交往的一个男友,他是个恋/童/癖,性骚扰了叶梓多年,叶梓不知道自己是被侵害了,而且也不想破坏母亲得来不易的“幸福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直到叶梓初中的老师发现了,他才最终脱离了苦海,可这些年的经历还是对他留下了深重的阴影,叶梓从此排斥和任何人有身体接触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祁迹家里是会保持贫困一段时日,但能够挽回叶梓一段破碎的童年,游戏剧情安排玩家和主角见面的契机搭上了一条人命,其实祁迹是不愿意看到的,不过法律已经审判好了他的父亲所要承担的罪责,而且错并不完全在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不觉祁迹已经坐在了沙发上,那袋水果被放在了茶几上,手覆着沙发那廉价感有些强的皮料,他看着健康的叶梓能在他面前活蹦乱跳,祁迹还是难以自抑地感到高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最近还好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还好,”叶梓没有靠过去和祁迹坐在一起,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祁迹。“那你呢?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我爸诊所出了点事,不说这些,我真的没想到你住在我对面。”祁迹没提起叶梓说自己去外地读书的谎言。“想想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去上学,那真是太好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叶梓有些紧绷的表情终于多了分笑意,他其实是担心祁迹会兴师问罪,他骗了祁迹说他去外地读书,他怕祁迹会看见失望的眼神……而且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,面对不会再见到祁迹的现实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事实大出所料,明明知道祁迹出现在他面前,只能说明对方家里出事,祁迹才会在出现在此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叶梓隐秘地觉得开心,他甚至庆幸……带有恶意的想法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唾弃,他居然还能和祁迹一起上学,一起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所有想法在看见祁迹面上高兴的神情时都烟消云散,叶梓努力装出关心且难过的样子,说着为祁迹感到担忧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很伪善……但他还留在了我身边。

        通过叶梓所说的近况,祁迹了解到叶梓母亲离婚后找了份公司职员的工作,叶梓在说到这些时眉头微皱,他的母亲没有拿到丝毫财产,这位曾经的豪门阔太太将所有的活揽在自己身上,叶梓的语气充满了

        祁迹察觉到叶梓的眼眸多了些决心,也许这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意识到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,就像原剧情的叶梓发誓要守护韩瑶一辈子,拼了命地破开木门想去保护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挥手告别,祁迹提着手里剩下的水果又向其他邻居表示问候,踏进家门时祁迹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,家里已经收拾好了家具,物品整整齐齐地被摆放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妈妈。”祁迹自然地唤了声房玉霞,闻言她回过身朝祁迹一笑,“你知道我刚刚遇见谁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啊,笑得那么开心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叶梓啊!他就住在我们对面!”在亲密的人面前祁迹也难掩稚气的一面,手不停地点着对面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没想到,那真是太好了,以后你们两个可以一起上学了。”房玉霞听罢也眼睛一亮,用哄小孩的口吻和祁迹柔柔道,她忽而想起了什么,“对了,祁迹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祁迹有些疑惑地被她领了出去,在昏黑的楼道角看到一辆锁着的自行车,一些边角处都已经有锈迹了,看起来有点上年纪了,可能刚刚被抹布擦过,座椅黑得水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以前刚和你爸结婚没多久买的,没想到现在还能派的上用场了……”房玉霞好似陷入了某些回忆,眼神略微怀念地摸了摸座椅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迹看着这个比他还高了不少的自行车,流露出一丝窘迫:“这个,是不是有点太高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也不是不可以骑得了,只是有点废腿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迹试探性地推了推车子,居然一些零件还能动弹,也是质量保证下的不可思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房玉霞帮他开了锁,一大一小就推着车来到外边,视野突然就亮了起来,祁迹少有地觉得看得见天空的感觉很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祁迹,新奇不?这以后就是你的新坐骑了……”倒是房玉霞少女心十足地说道,半晌她又开始唠叨起安全事项了,恨不得将自己脑内的所有知识都塞给儿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愧是当妈妈的人,祁迹无言地想,不过可能自己当爹后会比她还啰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学怎么骑吗?”房玉霞露出了大人独有的优越小表情,可惜祁迹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妈妈,我以前和同学学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当然是谎言,以前还活着的时候,祁迹确实是从她那里学来的,她还往车尾座绑了根长长的竹扁,在后面双手扶着他,跟着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明明外边的日头很大,晒得人觉得皮肤都有点发烫,祁迹却莫名地感到一丝悲伤,眼前的女性只是有点小失望地叹口气:“那有点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目送祁迹离开的叶梓蹦蹦跳跳着回到了房间,没有那副在旧友面前端着的少爷相,他坐在那张硬得离谱的床榻上,却似乎不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梓弯腰从床底下拿出那罐满是兔子折纸的玻璃瓶,透明的瓶壁在阳光下折射发光,折纸的技术笨拙得可爱,这礼物廉价到也许放在街边都卖不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当叶梓将其牢牢握在掌心时,还是觉得有暖意从那里源源不断地钻过来,他闭上双眼,斜躺在床上,喃喃自语:“一切还没有彻底完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即使生活贫困不如意,他们抛弃了那处所谓的天堂,龟缩在阴暗的角落,叶梓却久违地感到幸福,那是曾经的家庭没法给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梓心疼着韩瑶为了他们的生计而日夜奔波,苦于自己只能成为那些人口中的拖油瓶,但他还是能从韩瑶的举动中感受到了家的温暖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是曾经,不,已经没有曾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梓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,他无奈地爬起来拉了拉窗帘。

        听着几只鸟雀啼鸣的声音,叶梓拉窗帘的动作停了,他把头探出去,远远地看到了凌乱的街道尽头,有一大一小的身影推着自行车缓缓行进,他们的影子静默拉长,阳光照下来两个人好似在隐隐发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叶梓怔住了小会,心口涌上股难言的酸涩感,他甚至想赶紧把帘布拉上挡住,羡慕还是嫉妒呢……他自己说不清楚,这种微妙的感觉可能是觉得自己和那耀眼的一家人有点格格不入吗?

        但叶梓仍然不自觉地看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的阳光明媚,叶梓很久没有那般期待着明天的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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