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中秋，宣传部下发了高一高二年级的第一次黑板报任务主题。
何以言最近忙疯了，忍痛割爱，同人图放一边，天天画“中秋团圆”。
现在语文组又搞了个什么图书角大赛，比谁班的图书角书又多又好看。她很服气，真的。
今天周日，只有两天就要月考了啊！！浪费她宝贵的复习时间！
何以言消极怠工，“林楚，帮我来写几个字！”喊林楚。
“啊不，我字丑，手抖，会毁了你的画的。”林楚拒绝。
“屁！在我同人图上写字就那么好看？！”
“好好好，我写。”林楚纵穿了整个教室，随手拿起水桶里泡着的画笔便要写。
吓得何以言颜料都不调了，冲到她面前，“姐，你用刷子干啥，我给你找支毛笔。”
何以言心累。
大课间，周禾来到教室。
“明晚就要进行图书角比赛，你们有什么课外书都摆上去吧？”
“老师，小说可以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周禾犹豫，学生们没放假，哪找来这么多书啊，小说？行吧，“不是言情小说就行。”
“那耽美是不是可以？”以何以言为首的一众腐女激动。
林楚没啥感觉，她喜欢的都是小众的，出版的没几本。
周禾的声音依旧温柔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不懂她们的脑回路，言情都不可以了，耽美就能了吗？
“你们谁家里种了盆栽？可以借几株吗？”
“可以可以，我们去给家里打电话！”
禾禾老师的要求，他们都尽力满足，毕竟她一心为班级着想，他们班级荣誉感很强的。
周禾打量着书架上的书，稀稀疏疏摆了两列，要不她把她的专业书拿来凑个数？
中午回寝休息，她找到几本专业书带去教室。
午休后，校园广播开始放歌，周禾习惯性绕过楼梯口去叫粟米起床。
抬手敲门才想起，今天中午历史教研组组织开会，粟米没回来，结束后直接睡在办公室了。
九月的太阳还是灼热，但有风作伴。经过三伏，不多时便会进入秋高气爽的日子。
周禾回到办公室放好书，走到最里面，把粟米拍醒，“要上课了哦。”
“没事，禾禾。我跟人换了课，我再睡会儿。”粟米一中午没睡，遭不住。
周禾心疼的抚平她紧皱的眉头，“又怎么了？”
她记得那个会议不要很久。
“没事，你先去上课。”粟米睁开眼睛，哼哼唧唧的说。
散会之后，她去了趟教室看看情况。
半数人都在做小动作，根本没睡。
趴在桌上装睡看小说的大有人在，座位空了几个，她又跑去年级部看走廊监控，抓了几个抽烟的男生，邓主任今天值班，也逮住了他们，包庇没用，所以她“大义灭亲”了。
这一天天的，身心俱疲。
粟米昏昏沉沉的睡去。
下课铃响，某个抽烟被抓的学生怒气冲冲掀开办公室门口的透明帘。
把后面的周禾吓一跳。
粟米还在睡。
周禾走在那个学生身后，发现他是来找粟米的。
越过他，走到粟米旁边，“粟米，醒醒。”右手手背轻轻推粟米的手肘。
“怎么了，禾禾。”粟米迷糊中。
“粟米，我被你害得记了两次过！”
那人面目狰狞。
粟米吓得身子一颤，抓住周禾的手。她本就还没清醒。
“你谁？”周禾想看他校徽。
那人有意遮挡。
粟米直起身，目光凛凛，由内而外散发冷意。
“你，是，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“tmd你想搞我？！”
粟米没理他，任他气急败坏，偏头看向周禾，“禾禾，你去年级部看看胡主任在不在？刘干事也行。”
她不想让周禾插手，更不想她在这儿。
“好。”周禾看了那人一眼，没再说什么，抓住粟米的食指摩挲一下。
“你！”
“好好说，坐。”粟米先发制人，起身在角落里给他拿了张塑料凳。
那人脸红脖子粗，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，“怎么好好说？！你毁我前程！”
“前程？”粟米似笑非笑，“谁教你说的？我怎么就不信你能说出这种话呢？”
“你tm是不就想赶我走？！我偏要赖着！”
粟米皱眉，“你说话文明一点，”她嫌弃的捂住鼻子，“你又抽了？”一身的烟味，呛鼻。
“对！抽了，怎么着？！”
“胡主任，”粟米笑着招手，这可是他自己说的，“这位学生不大尊重人。”
“杨阳立！你到底想干嘛？”胡主任对情况了然，走到他身边低声说：“在这样，刘校长保不了你，还想不想在五中读？”
杨阳立是寄读生，学籍不在五中，走后门进来的，父母有一定人脉。但胡主任奉行原则至上，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没升迁，在年级部这种基层待着。
触犯八项重大违纪，怎么可能从轻处理。
“不想！老子爱待哪待哪！碰上个龟毛算我倒霉！老子不读了！”
胡主任当即冷下脸，“那就去学工处吧，送回九中。”
粟米默默吃瓜。
“小粟，你也来。”
粟米连忙跟上。
她不是可以针对杨阳立，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对老师会有这么深的恨意。
可以到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的地步，可以到团伙密谋带手机入校的地步，甚至往后山扔烟头。
邓主任说在男生寝室后阳台发现数不清的烟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，最后看校园监控，才确信，他们的恶劣。
是什么样的人，会把点燃的烟扔在枯草地里。
到达学工处，不出意外的，邓主任很快解决了这件事。
粟米长叹。
“小粟，这没什么事了，你回去上课吧。”邓主任摆摆手，让她离开。
刚才填表，查堂老师打电话提醒她了。缺一次课扣三百块钱呢，又一次为生活折腰。
粟米还不知道，她已经把某位校长得罪了……
“小米，处理好了吗？”见粟米回来，周禾问，声音里蕴藏着担忧。
她不是胆小，事发突然，她被吓着了。那个学生的眼神、动作。她怕粟米受伤。
“好了，”粟米笑了笑，用眼神安抚她，“我去上课了。”
“好，我等你回来。”
周禾坐回座位。
陶言方才下课拖堂，没看见那一幕，到现在也是云里雾里，版本不一样。
还是问周禾好了。
陈老师的座位又空着。
“禾禾，刚才怎么了？”陶言不客气，坐在陈莜座位上，刻意压低声音。
周禾见是她，刚打开的课也不看了，两人头靠头，说悄悄话。
“小米班上的一个学生违纪了，对处分不满，来找她麻烦。”
“怎么会？八项重大违纪那个人忘了？顶撞老师罪上加罪好吧！“太激动，声音差点没压住。
周禾也很疑惑，“他……可能觉得小米好欺负吧，以为吓吓她就会帮他跟年级部交涉。”毕竟那人的确人高马大壮如牛。
“太幼稚了。后来呢？”
“小米要我找胡主任，然后他们一起去学工处了。”
“小米啊，挺厉害的。”
陶言由衷感慨。
“对了，今晚睢老师请吃饭，你和小米说一声，准时到哦，位置会发你手机上。”
“好。”周禾乖乖点头。
“我先走啦。”
“拜拜~”周禾乖乖目送。
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，企鹅的。周禾点开一看，林楚忘记退号了，只按了删除。
她瞄了眼发消息的人，是她姐姐，好心帮林楚退出登录。
放下手机专心等粟米下课。
「周禾，你能帮我看看这份试卷有什么错误吗？」
大学室友发来一份文件。
周禾点击下载。
「我们学校要我出一份月考试卷，我不好向同校的老师请教」
「想来问问你」
周禾看着这两条消息，有些感触，「好的，我尽量」
地区教育不平衡，周禾大学里专业成绩很好，才有选择的权利。大学毕业，室友各奔东西，很难再聚了。都在小县城教书啊。
l市不存在月考是校考的情况，都是全市联考。
周禾大致看了下问答题，选择题大部分是从题库里随机抽取的，意义不大。
「21题的经纬网是不是有点瑕疵？」
「是的，但是这个是格式问题，我改不了」
周禾正准备回复，粟米下课回来了。
“小米！”
“嗯？”粟米放下教材，正在解小蜜蜂，不晓得周禾为什么叫她。
等急了？
“没什么没什么。”周禾脸羞的通红。
她以为，粟米径直走过，没看她，是生气了。
人家辛辛苦苦上课，你在玩手机。
她心虚。
可是周禾没想过，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，她是以什么身份有的这种“羞耻感”。
至少现在，她没认清。
粟米又绕过她，去洗手间洗手。她发现了周禾的不自在，想逗逗她。
洗完手回来，“走吧。”
粟米很自然的帮她提包。
而我们热于助人的周老师，还在低头看手机。
到了楼梯口，粟米提醒，“走路不要玩手机。”
“我没玩啊，”周禾抬头，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她，“我在答疑解惑。”
“好好好，”粟米向来吃这一套，“你快聊完。”
她对周禾没有任何抵抗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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