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小说 > 科幻小说 > 王妃非王妃 > 第40章 第四十章

一屋子的人,听她这么说,都张口结舌,太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伸着右手食指,指着岳筝,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以为哀家不敢吗!你以为你威胁哀家,哀家就怕了你!好!哀家成全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转过头对采箩道:“采箩!你去!你去给哀家找一条白绫来!快去!哀家要亲眼看着她吊死在这儿!”

        采箩扑通跪了下来,战战兢兢地道:“太妃!您千万要冷静啊!人命关天,若是真出了人命,那些碎嘴子,爱嚼舌根的,肯定会把这事传遍京城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采箩明知此事,即便放到大俞的律例面前,也不会累及性命,不过是杖责拶指,何至于闹那么大的动静。太妃此刻冲动,做了不明智的决定,事后必然会后悔,只怕到时反怪她,为何不拦着。与其如此,她还不如敞开了劝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气急了眼的太妃,半个字都听不进去,她道:“好!哀家白待你好了这么多年,关键的时候,你却向着一个外人!”

        采藻见状,知道太妃是听不进劝了,便自告奋勇地道:“太妃,奴婢知道白绫在哪儿,奴婢这就去拿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也不等太妃允许,抬腿就跑,一溜烟儿地消失在门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见状,面色如土,采藻是怎么回事,她不过用的是个激将法,料想太妃顾及瑞王的病,不会真将她处死,没想到太妃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,还就要处死她。这个采藻,非但不跟着劝,反倒还要“助纣为虐”。她突然很害怕,若采藻把白绫拿来了,那该怎么办!

        她希望采藻去得久些,回来得慢些,最好是永不回来。太妃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,她已经听不清了。她只专注地盼望着,盼着采藻迷了路,盼她找不到白绫,盼她去求救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又想,若采藻拿来白绫,她就先将一众的人轰出去,他们不走她就不动手,等他们全走了,走远了,再想办法逃。她已经为瑞王牺牲很多,但决计不肯为他丢了性命,她还要用这苟延的命,去救家人呢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想着,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她愈发慌张,采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,难不成她真盼着她吊死。她松垮着肩膀,双腿已没有知觉,疲乏得动不了,也不敢向背后看去。只见太妃终于闭口不再说话,怔怔地看着门口,采箩也扭着身子,别过脸,望着门口,遂掉转了身子,道:“给瑞王请安!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一听,立即绷紧了心,慢慢地转过头去,见瑞王直挺着立在门口,一壁庆幸着,一壁忐忑着。瑞王仍像那日一般,冷冷地看着她,当与她四目相接时,瑞王就匆忙地抬眼看向太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方才去找太妃,还说怎么不见有人,原来您老人家在这儿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妃也在惊愕中,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采藻,才道:“哦,哀家来了有一会儿了,找哀家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道:“也没什么事,就是刚从外面回来,去给您老人家请安,结果碰巧遇到采藻,才知道您老人家在这儿。这是……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明明是得了采藻的口信,赶着来的,却明知故问,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采藻自然是借着找白绫的借口,跑去向他报信,不过他为了不使采藻受连累,所以有意为她遮掩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太妃却不信他,道:“怎么?采藻没有告诉你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道:“她只说您老人家在这儿,其余的并没说什么,怎么?出了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妃冷哼了一声,道:“你何必在这里装糊涂?你们都是沆瀣一气,合着伙来骗我这个老人家。采藻没说她去干什么吗?对了,采藻,你拿的白绫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采藻怯懦地发着抖,刚要回话,瑞王却抢先道:“太妃这话,倒真让我糊涂了,我不过刚从外面回来,哪里会知道什么,您又说什么白绫,要白绫做什么?”说完,他又看向采藻,“采藻,你不妨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妃见他似乎是真不知道,这才打消了疑虑,道:“能有什么事!不过是你的这位好王妃,哀家要罚她,免得她再跑出去,可她却说要一条白绫,要吊死在这儿。哀家索性就答应了她,着采藻去寻一条白绫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走将过来,站在岳筝与太妃旁边的之间,见岳筝低头跪着,心里又气又不忍,只瞧了一眼,便抬头对太妃道:“太妃,您大人有大量,何必跟她计较,再说我已经下令命她禁足,从此将她关在这里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因还有话,当着岳筝的面不好说,便对太妃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出去。太妃见他的模样,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,便站起来,指着岳筝,对她道:“哀家今日累了,等哀家休整两日,再来拿你是问!”

        旋即,他母子二人出了院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刚跨出院门,太妃就迫不及待地问瑞王,道:“你方才想说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讪讪地笑,道:“您老人家训斥一顿岳王妃也就行了,何必要她死呢,她若真死了,传了出去,闹得满城风雨,最后再传到皇兄耳朵里,我又该怎么向他交待?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妃听到“皇兄”二字,眉头已然舒展了一些,瑞王见她神色和缓了些,便趁势说道:“我虽为王爷,可毕竟不得皇兄器重,若再出了什么意外,那些平日与我有些参商的朝中大臣,肯定也会趁机拱火,逼得皇兄非罚我不可,您老人家,难道要陷我于危难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妃心里又是一震,她一生气就什么都忘了,细细想来,事情确实不能这样办。一来,皇上还不知道瑞王娶了这个王妃,二来,这个王妃是他们掳来的,这一条就触犯了大俞的律例,三来,若真出了事,肯定少不了被人泼脏水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她一时又拉不下脸,只好道:“好了!你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了,我倒不是怕你皇兄知道,这本是岳王妃咎由自取,罚她也是该罚,难不成就只禁她的足?那也太便宜她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道:“这哪是便宜了她,她那么喜欢往外跑,禁她的足不等于要她的命吗?这就像鸟儿没了翅膀,鱼儿离开了水,她还能怎么样!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妃冷笑道:“你倒想得开!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笑着道:“她毕竟是咱们捆着来的,您老人家也早料到这一天,再者说,她也真替我祛了一身的病。咱们就得饶人处且饶人,就当是积福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妃听了这话,愈发怒气全消了,道:“那你可要看紧了她,别让这“福气”再跑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笑笑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送太妃回裕福堂后,便心事重重地踱着步,往晏宁斋走。一直走到去苏合院的岔路口,停了脚步,看着那条通向苏合院的甬路。他有些踌躇,他本打算不得已不再见岳筝,就当她死了。可是想起方才见岳筝的情形,便觉得这“不得已”已经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自放弃寻岳筝,已过了一个月,这些日子,他一直病恹恹的,而且不但有身上的病,还有心里的病,这病上加病,几乎让他痛不欲生。不过,后来天长日久,他对岳筝的痛恨,也由深变浅,由浓变淡了,常日也会与新王妃敷衍一会儿,决心要重新振作。原以为,与她从此天各一方,再无相见的可能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不想曹仁姝突然登门造访,将岳筝要另嫁人的事,告诉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日他正躲在屋内习字,虽说是习字,可字却是写得笔力薄弱,长头短脚,无气无力。手中握着笔,眼睛看着白纸黑字,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。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,索性将笔扔在一旁,到院子里去透透气。刚踏出书房的门,吴优就来通报:“翊王妃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很奇怪,曹仁姝已成了他的四嫂,翊王府若有什么事,派人来说就行了,再不然也是翊王来,怎么她会亲自登门,便揣着疑问,迎到前边的客厅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进门,只见曹仁姝来回踱着步,神情很是不安,像出了什么大事,他还以为是翊王出了什么事,刚想开口问。曹仁姝就着急地先问他:“府上近日是不是丢了什么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心里一紧,想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泄露出去的,他连翊王都没说,曹仁姝又怎么会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下红了脸,这事由曹仁姝问出来,实在是屈辱,他也实在窝囊,先是与曹仁姝的婚约,因病被退了,如今又因病,让娶进府的王妃跑了,这事又传到曹仁姝的耳朵里,曹仁姝还亲自跑来打听,这不是专程来嘲笑他的吗,别人的嘲笑他尚可咽得下气,她来嘲笑,他简直无地自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恼羞成怒地道:“这与你何干!四嫂专程跑来,就是为这个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曹仁姝赧然,她却没想到这一层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日,她堵住申镕与岳筝,被申镕逐出门,还挨了一顿训斥,本想念着旧情,替他瞒过这一回,也就没敢声张。可越临近申镕的婚期,她就越愤懑不平,愈发起了要毁了这门亲事的心。若她堂而皇之地去加以干涉,只怕申镕真会狗急跳墙,豁出去把他与她的事捅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思来想去,只有来找瑞王,一来,他去破申镕的门,申镕奈何不了他,也不敢奈何他,二来,她躲在背后,申镕即便是疑心,可没凭证,也不会把她怎样。她打着如意算盘,便来到瑞王府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心惦记着申镕,哪里会想那么多,便唐突地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被瑞王这么一呛,她才幡然醒悟,讪讪地笑道:“五弟,我没有别的意思,你别误会,只是……只是你不想知道岳王妃在哪里吗?我可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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