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小说 > 科幻小说 > 王妃非王妃 > 第20章 第二十章

岳筝脸色大变,道:“孟姐,此话怎讲?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姐道:“你若不喜欢瑞王,为何一直毫无进展?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这才明白,孟姐已经怀疑她了。这简直是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急切地道:“孟姐,瑞王他不是我的傀儡,不是我想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,他是个王爷,而且防备心很重,嘴巴很严,不是我想问什么,他就告诉我什么的。你这样说我,简直是污蔑我!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姐见她生了气,又陪着笑脸,道:“你别急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这张嘴就是这样,一着急就会说错话,似月姑娘,老姐姐给你赔不是,你千万别生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气归气,可也不能翻脸,不过她从此也就长了个心眼,想她虽然同孟姐二人是一伙的,但毕竟情谊浅薄,稍有不慎,就会被猜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忍下了这口气,道:“这件事请,我比你们谁都着急,我的父母兄长还不知下落,我们楚家还背着莫大的冤屈。若是能有一点办法,我都会不惜一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姐又陪着笑脸,道:“姑娘,你就当我是老糊涂了吧,我是有口无心,实在是急得没办法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心想,跟孟姐之间,也只是互相利用,犯不着跟她生那么大的气。于是她道:“事情还没头绪,咱们不要先乱了,否则,那可是笑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望着孟姐,口吻郑重且严肃,把孟姐说得臊红了脸,只是讪讪地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回去之后,又细细地把孟姐的话,斟酌了一回,想孟姐上次只是提醒过她,不能爱上瑞王,这次竟然直接怀疑她了。恐怕怀疑她的,不止是孟姐,只怕花星那边,甚至是宋冉雨,也有可能怀疑她。她不禁苦笑,心想,若再不弄出一点线索来,恐怕他们就要翻脸了。既然如此,这就容不得她慢条斯理,再这么不咸不淡地旁击侧敲了,她得想个有用的法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望翠山庄后的当晚,月朗星明,银汉迢递。岳筝亲自置备了一桌好酒好菜,准备宴请瑞王。

        瑞王早就闻到一阵阵的香味,本以为是陈嫂在大显身手,没想到却等来岳筝的邀请。

        来到西厢房,见到满桌子的珍馐美酒,倒很惊愕。自从与岳筝和好,他就有意与她保持距离,不敢越雷池一步,生怕重蹈晏宁斋那晚的覆辙,讨个没趣。今日岳筝竟如此盛情款待,只怕其中会有什么文章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为他倒了一杯酒,递到他面前,道:“你肯定在想,我为什么要请你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被她说中了心思,只好一笑,道:“今日是什么日子?你怎么这么有雅兴?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笑着道:“也没什么事,就是特地感谢你,照顾我们一家。这次回去,家母说,这辈子没想过会过这么好的日子,都是托了瑞王你的福,所以嘱咐我,一定要好好谢谢你。我想,若是谢你,三言两语不足以尽我们的心意,所以,我就特地下厨,为你做了这一桌子的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这才放松了警惕,道:“你的话太见外,还总说你们一家人,难道我不是你的家人吗?你的父母不是我的亲人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笑道:“说的是,我失言了。那么,我就自罚一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她就举起面前的酒杯,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    瑞王道:“说你见外,你这又是外上加外了,自家人说话,有什么失言不失言的,还犯得上罚你喝这杯酒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道:“那你要我怎么样?我酒都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笑道:“就是像现在这样说话,不要那么客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不禁也笑了,二人相视一笑,岳筝又将自己的杯子斟满,同瑞王碰了杯,各自将酒喝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浅斟细酌了一阵,岳筝因为不胜酒力,已有些微醺。脸颊酡红,一笑起来,就是媚眼如丝,温柔娇俏。在烛光的映照下,她似乎被蒙上一层薄纱,犹如云端之月,似梦似幻。

        瑞王一看,举着酒杯的手,停着不动了,一双眼睛也看直了。他慌忙把酒杯放下,咽了咽嗓子,低头不敢再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见他低下头,还不觉地问道:“怎么了?你不会醉了吧?你才喝了几杯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道:“我没醉,你该醉了吧?要不别喝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怕岳筝酒多伤身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道:“那不行,今日我们都要不醉不休,你可别诓我,我酒量不好,你可不能耍赖,比照着我的酒量故意不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将瑞王的酒杯端起,双手奉送到瑞王面前,瑞王只好接过。岳筝满意地笑笑,将自己的那杯也举起来,又跟他碰了一杯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后,不管他们是说话,还是喝酒,瑞王总是垂着头,再不看岳筝一眼。岳筝愈发地醉了,已经有些摇摇晃晃,坐不稳了。她见瑞王总低着头,以为他有心事,便又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终于瞧了她一眼,见有些摇头晃脑的,便道:“别喝了,你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不屑地一笑,道:“不是说了嘛,不醉不休,你不是还没醉嘛。继续喝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一下端起了酒杯,就要往嘴边送。瑞王赶紧伸手一拦,将她手里的酒杯夺下,轻声呵斥道:“别喝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见酒杯被夺了去,便嚷着不依,瑞王也不听,站起来把她一提,将她整个人提着站将起来,夹着她的两胁,将她往卧室里提溜。她走得跌跌撞撞,腿脚站不稳,瑞王索性一把将她抱起,走到床前,将她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却一下又坐起来,嘴里直嚷:“你还没醉!不行!还得继续喝!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哭笑不得,又将她摁下,道:“我醉了,我也醉得厉害,你赶紧躺下歇着,我也得回去歇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躺了下去,瑞王弯着腰,手还在她的肩上。岳筝像是清醒了过来,愣了一下,一把搂住瑞王的脖子,撒着娇道:“你要回去了?你别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浑身一颤,像是过了冷水一样。见她目若澜波,口含丹朱,双颊绯红,轻轻的喘息,娇柔无力,便再也忍耐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屋里的灯火,越烧越旺,闪闪跳跃的火苗,也越窜越高。屋外的月光,清澈明亮,洒在树梢上,洒在屋顶上,洒在窗棂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什么时候,淅淅沥沥下起了雨,把原本回暖的天气,又添了几丝凉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屋里的蜡烛,已燃烧殆尽,满桌的珍馐成了残羹冷炙,地上凌乱地散落着几件衣服,床上凤信紫的帐幔,仍然挂在缠枝葫芦的银制帐钩上。岳筝睁着眼睛,不知在神游何方,而瑞王却睡得很熟,均匀的呼吸声,起起伏伏,萦绕在她的耳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终究是没能逃过这一天,终于成了瑞王真正的王妃,不免心里五味杂陈,她彻底地付出了自己,若是还不能撬动瑞王的嘴,那就太得不偿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她纠紧了心,不敢再往下想,便闭了眼睛,慢慢地睡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将亮时,瑞王翻了个身,不意醒将过来,看着怀里的岳筝,还以为是在做梦,仔细一想并不是梦,便莞尔一笑,轻轻地抚摸着岳筝的脸颊,再蜻蜓点水般地一吻。暗自为他的小人之心而愧疚,想他总是固执地误会岳筝,实在是薄幸,不愧岳筝骂他不是正人君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壁想着,一壁凝视着岳筝的侧脸。倏尔,岳筝动了一下,睁开了眼睛,转头看见他在看她,先是吓得往被窝里一缩,旋即便拍了瑞王一下,道:“你吓死我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见她又是霞蒸两靥,红透了脸,便抱着她又是亲又是笑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到天大亮的时候,他们才起床吃早饭,采藻忍着上扬的嘴角,忙前忙后地侍奉岳筝洗漱。瑞王跟岳筝知会了一声,说也回上房洗漱。

        采藻这才似梦初觉,忙道:“绿芜昨晚病了,也不肯吃药。奴婢去叫采蘋侍奉您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错愕地道:“又病了?她近来怎么总是生病?上个月回府的时候生病,让在府里养好了再来,偏不听,兴许是上次没调理好落下的病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话里话外有些埋怨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也很惊诧,转过脸来问采藻:“生的什么病?严重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采藻道:“倒不轻,脸色不怎么好,昨夜几乎没睡。她自己本就会看病,问她怎么了,她也不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不耐烦地道:“这是做什么!有病就治,这是跟谁置气吗?”他忽而想起,上次绿芜生病,跟他说的那番话。他隐约觉得,绿芜生病,是因为他跟岳筝亲近。一旦有了这种猜测,他便觉得心烦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恰巧也是这样猜的,又兼瑞王的话提醒了她,想绿芜若真是跟谁在置气,那这个人只能是瑞王。她在心里冷笑一声,劝瑞王道:“不然你去看看她吧,再劝劝她,今儿天又冷,别耽误坏了身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瑞王沉吟了片刻,才道:“她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病,不在乎这一会儿,我先回那边去洗漱,一会儿过来吃饭,等吃了饭再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转过脸来,道:“又不是让你看了不回来了,你去瞧一眼就回来,也不耽误你吃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知道,昨晚我就没吃饭,这会儿饿得很。”他摸了摸肚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立即不说话了,只是低着头,当什么都没听见。

        瑞王见她默不作声,背过脸去,先是一怔,旋即才省悟,便讪讪地道:“你放心,我吃了饭就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他就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采藻却一壁为岳筝梳妆,一壁在辛苦地忍着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瑞王果然吃了饭就去了。自他去后,岳筝做什么都不踏实,总想着瑞王同绿芜如何当面说话,说了什么话,是不是也像对她那样,又是和颜悦色,又是温声细语,会不会带哄带劝,会不会抱着她,会不会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越想越坐不住,越坐不住越焦躁,最后忍无可忍,见雨也下得小了,便偷偷跑到后罩房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进了后院,就迎面碰见采蘋,采蘋拿着一个碗,正从屋内走出来。采蘋一见是她,便赶紧欠身行了礼,她点点头,小声地问采蘋:“你拿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采蘋见她那么小声,不禁也小声地道:“是绿芜喝药的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又问:“绿芜生的是什么病?严不严重?”

        采蘋道:“奴婢也不知道,她就是说心口疼,头疼,身上也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愕然,想绿芜的病得挺厉害,便道:“照这么说,病得还挺厉害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采蘋以为岳筝是在替绿芜担心,便道:“可看她那样子,也不像多厉害。没事,她自己就是大夫,吃两剂药就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岳筝笑了笑,点了点头,摆手让她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采蘋去后,岳筝便蹑手蹑脚进了屋内,刚进去,便听见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,她唬了一跳,想是谁在哭,仔细一听,哭声是右边屋内传来的,又见门是虚掩的,她便透过门缝一看,见瑞王背过面去,斜对着门站着,正对着坐在床上的绿芜,绿芜正淌眼抹泪的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岳筝屏气凝神地听着,只听绿芜说:“奴婢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,可是奴婢管不住自己的心,请王爷成全奴婢的一片痴心,不要赶奴婢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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