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乔站到他们跟前，看见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，突然有点紧张，细长的手指捏住了校服下摆。
元皓努力压制住那点不自然，不让姜乔察觉出异样，用以前相处的方式。他伸手摸了摸姜乔的头发，温声说：“今天很漂亮！”
姜乔高兴地笑了，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上嘴。
路旸搭着季川的肩，笑嘻嘻地说：“还是小川厉害，姜小乔果然穿了一件白衬衫。”
姜乔好奇地问：“哥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季川笑着说：“我猜你其他衣服都是深色的，所以大概率你会穿这件衬衫，即使上次你很嫌弃它。”
姜乔也笑了：“不是嫌弃，是不习惯穿。”
季川：“我们乔乔穿什么都漂亮。”
元皓在旁边撇了撇嘴，如果不是他先去找了季川，怕是只有他一个人穿了t恤。季川猜到了姜乔可能会穿白衬衫，索性自己也换了，白衬衫拍照还挺好看。路旸看到季川穿了，也跟着季川一起换了，情侣衫他自然不会错过。元皓本来想着以后不想在姜乔面前碍眼，心情不怎么美丽，来得早了点，打算去季川家等一会，看到他们两个都穿了衬衫，觉得他们俩真是腻歪，太碍眼了，然后季川就告诉他姜乔可能会穿衬衫，他立刻借了一件季川的衣服换上。
几个人一起走进学校，吸引了不少目光。姜乔和路旸都在高一那栋楼考试，只不过姜乔在三楼，路旸在一楼，季川在他们那栋楼的二楼，元皓在高二楼的四楼，几个人依次过去。
对一对考号座位号，检查一下桌子凳子坏没坏，看一下桌子上的文具有没有损坏缺少，检查无误就去操场集合。
去操场一看才发现老徐还是挺看的开一班主任，大部分班级都是要求校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穿戴得整整齐齐，还有些女生打扮得漂漂亮亮结果被老师逼着换校服。另外一小部分班级定了统一的班服，有的是红色t恤，求个好兆头，有的是酷酷的风格，有的是jk，倒是跟他们四个有点像。
放眼望去，只有他们班牛鬼蛇神，穿什么的都有。林思琪爱漂亮，化了很精致的妆，穿着漂亮的花裙子，还戴了美瞳，路旸猛一转头看到她的眼珠变了颜色，吓得他搂着季川后退好几步，被林思琪嘲笑了好一会。
杨天过来的时候，差点晃瞎姜乔的眼，他穿了一件荧光绿上衣，像一个闪耀的大灯球一样向他们班走来，这时候阳光刚好开始强烈，也不知道他的衣服料子咋这么好，极度扎眼。他肤色还不那么白，看起来，嗯…就挺一言难尽的。
杨天顶着一操场的目光，走到一半觉得有点难为情，又把因为热而脱下的校服穿上，严丝合缝地拉上，姜乔这才觉得眼睛好一点了。
杨天目标明确，直奔路旸。路旸刚跟林思琪扯皮完，一扭头就看见惹眼的杨天，感慨道：“果然这么耀眼！”
眼见杨天冲着他来了，路旸心虚地往季川身后躲了两步，然而，并没有用。杨天走过来，一把搂住路旸的肩，另一只手把外套拉链拉开，指着里边的t恤，气冲冲地说：“说好的好兄弟一起穿呢？说好的惊艳全场呢？路旸，你太让兄弟失望了！”
本来季川想帮着路旸的，听到杨天的话，想起了今早上路旸来他家时穿的那件过于粉的衣服，木着脸收起了他那多管闲事的手，谢天谢地那时候阳光还不算强烈。
路旸短暂的心虚过后，又理直气壮起来了：“怎么说呢兄弟！我们俩挑的衣服果然厉害，你看，你果然是全场最靓的仔！”
杨天生气：“两个人穿那叫酷，一个人穿叫丢人！路旸，是你撺掇我穿的！你又抛弃了我！让我在毕业的时候丢人！太—可—恶—了！”越说越气，捏着路旸的肩膀晃着出气。
“你还穿的这么好看！现在我们俩站在一起，你像个小王子，我像个二流子，没想到你为了在学校最后一次比下我，竟然这么心机！”
路旸：……小爷比下你还用心里，颜值碾压好吧。
他俩吵吵闹闹地拌嘴，班里其他人在忙着合影留念，有些感性的同学已经开始哭了。有不少人来找季川合影，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堆，姜乔在一旁笑眯眯地盯着，看着他哥被人群簇拥。
也有人跟元皓合影，他当过一段时间的代理班长，人缘还不错，年级里认识的人挺多。
令姜乔讶异的是，竟然有人来找她合影，刚开始是陈翔天，后来好几个同学都过来，她眼熟但叫不出来名字的有好几个人，甚至还有人拿着同学录要她留言，她实在没跟人接触过，但也不想拒绝他们，就给每个人都留言了前程似锦。
姜乔放下笔，随意应和了那几个同学，等他们离开才松了口气，眼神一转看到了林思琪。她今天打扮得确实很漂亮，妆化的精致又漂亮，像一个花仙子。
林思琪站在她身旁，看起来有些紧张，手指攥在一起，支支吾吾了一会，才开口道：“姜乔，对不起！”想了想，又加了一句：“我是真心的！”
话都说出口了，之后想说的也没太难以启齿，“两年前是我不对，我承认我嫉妒你，我曾经有过一点点喜欢元皓，可是他一直温和疏离，你是第一个让他那样对待的女生，我有点气不过，毕竟那时候你那么，那么…”林思琪想了一会，想不起来姜乔那时候怎么了，干脆换了个说法：“反正那时候我看不起你，觉得你还不如我，凭什么被他别忘对待，就对你说了很多不好的话。说出口我就后悔了，但是已经晚了。我是真的想认认真真跟你道歉，但是你那次确实有点吓到我了，再来我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，愧疚了两年，毕业了，想着还是欠你一句道歉。原谅与否是你的事情，道不道歉是我的事情。”
姜乔也有点不好意思，“那天确实是我冲动了，我不该那样对你，对不起。但是你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诋毁我，我暂时还过不去那道坎。”
林思琪有点失望，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，“那我等着你原谅我，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可以成为朋友，说实话，我还挺欣赏你的，又漂亮又有能力，还坚强。”
姜乔试探地问：“你不记得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了？”
林思琪想了一下，有些奇怪地说：“不就是你那时候有点孤僻吗？还发生什么了？”
姜乔面上不显，心里却狠狠一震，她竟然不知道了！
她又借着打招呼，过去试探了一下陈翔天，也是相同的说辞。
她边想边往元皓他们那边走，元皓一直关注着她，看她神情不对，有些担心地走过来，问她怎么了。姜乔刚要开口，老徐就招呼着大家过去照相了。她振作起来，笑了笑说：“等会再说，先照相。”
元皓还是有点担心，一直跟在跟在她身侧。拍照时也站在她外侧，正好他们班女生少，他站在那一排最外侧还不算突出，季川和路旸站在他们身后。
“三、二、一茄子！”
喊到一时，元皓往姜乔身旁凑了凑，两个人肩膀碰在了一起。
照第二张不穿校服的时，班里出现了骚乱，大家都不想和杨天站在一起，毕竟他太耀眼了。路旸还是心疼他的兄弟，主动喊杨天过来，杨天感动得一秒原谅了他的好兄弟路旸。
元皓穿的是短袖衬衣，上次挪过来后，他就没挪回去。没有了校服的遮挡，他的手臂直接接触到了姜乔的衣袖，滑滑的，隔着这一层薄薄的布料就是她的胳膊，手微微一侧就能碰到姜乔的手。
但是他没敢动，没一会，手上传来手指触碰的感觉，姜乔伸出一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掌上，过了一会，没等来拒绝，那根手指的主人又变本加厉地加了一根。
元皓等着下一根手指挤进掌心，却再没动静，大概是身侧的人再没了勇气。想起姜乔肯定已经红了耳朵和脸，元皓轻笑了一声。
随后就感觉到那两根手指想要逃离，他自然不会让它们逃走，手掌用力，攥住了那两根手指。看手指的主人没有什么反应，变本加厉地握住了整只手。
暧昧在他们俩中间蔓延，两人都没有说话，若无其事地看着镜头，这个角落尤为安静，只能感受到手里的触感和砰砰作响的心跳。
杨天穿着那件荧光t恤，站在元皓和姜乔身后，也是后一排的最侧边，另一侧是路旸和季川。
他不经意间低头，目睹了前面两个人暗戳戳牵手的全过程，受到了冲击，想扭头跟他的好兄弟分享，余光又看到了他好兄弟一根手臂挤在季川的手臂和身体中间，然后两个人十指紧扣了。
十指紧扣！
他眨了眨眼，不确定又看了一遍，确实是十指紧扣。
好的，在他高中最后一天，得知了冷冰冰的物理学霸和校草学霸在一起了，又得知了他的好兄弟已经不直了，和未来的大明星在一起了，他觉得自己比这件衣服都亮。
最终的成片，姜乔和元皓抿唇笑得温柔，路旸和季川离得很近，笑得也很开心，只有杨天，亮亮的一坨，笑容带了点苦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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