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？
有钱能使磨推鬼。
在丰厚的财帛面前，没人会不心动。
至于颜面，尊严什么的。
这玩意能当饭吃吗？
显然。
不能！
见壮汉还在犹豫，李飞不紧不慢的说着，“花钱指使你来的人，想必不可能出如此高的价格吧，你也别想着待价而沽，要么拿一千万，告诉我是谁出的主意，要么你就在这里闹，大不了千方阁关门一年半载，反正我时间多的是，随随便便能陪你们耗下去。”
“先给钱，我再说。”壮汉咬牙道。
“好。”
指纹解锁手机，银行转账一千万过去。
看到自己账户上多了七个零，壮汉呼吸瞬间加重了不少。
他毫不犹豫的就将幕后主使供出来了。
“你开的药方没问题。是我爹回家后，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，姓柳的人突然登门，说可以把我爹弄成假死状态，让我和我弟来千方阁闹事，还说事情要是闹大的话，可以给我们五十万酬金。”
李飞冷笑一声，“看来，你爹，在你们兄弟二人眼中只值五十万啊。”
这话，宛如一张即将擦墙的砂纸，瞬间搞得壮汉和他身后的弟弟面红耳赤，羞愧难当。
二人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，扛着担架便灰溜溜离开了。
李飞和壮汉的交谈，没有避讳围观的病人，他们听得很清楚。
有些本想离开的病人又重新排队，眨眼间的功夫，又在千方阁店前，汇聚成了一条一望无际的长龙。
“我就说嘛，李医师医术这么强，怎么可能医死人呢？”
“原来是故意闹事的啊，像这种恬不知耻的家伙，就应该报警把他们抓进去，判个三年五载再说。”
“我姑姑的女儿的男朋友的舅舅的妹妹，她的不孕不育就是李医师治好的，这事岂能有假？”
“大家赶紧保持队形，别耽误李医师治病。”
……
议论声慢慢变小了。
见诸多病人和家属像墙头草似的，一会儿怀疑自己，一会儿又阿谀奉承自己，李飞莫名有些心烦。
“从今日起，千方阁每天只接待二十位病人，后面排队的，请你们明天再来吧。”李飞摆手说。
“啊？”
在后面排队的病人瞬间傻眼了。
“李医师，别啊，你不能见死不救啊。”
“就是，我今早六点便在千方阁门口排队，你说只治前二十个，后面的人咋办？”
“李医师，你要是嫌诊费低，二十万总够了，我肾功能衰竭晚期，每天在吃止疼药度日，晚治一天，我多难受一天啊。”
“李医师，我大老远从西北域跑来，刚下飞机就在这里排队，看在我不远万里来一趟的份上，你多加一个名额，好不？”
人的欢喜各不一样，悲伤是相同的。
大多数病人都是走投无路才来千方阁问诊，他们的病情确实很糟糕，李飞理解归理解，但说出去的话，如泼出去的水，不可能再收回去的。
“华夏医学古籍上，记载的人体病症足足有上万种，有些病，针灸一下，便能立竿见影，医治的会很快，但有些疑难杂症，需要长久喝药才能康复，如果咱们之间连最简单的信任都没有，人云亦云，以后来闹事的人，会屡见不鲜。”李飞淡淡道，“言尽于此，说二十位就二十位，后面的请回吧。”
扭头，走进诊室。
在接待病人之前，李飞还给纪东来打了一个电话。
两件事。
一，调查姓柳的人，是谁，人在何处，有何背景，有何身份。
二，一千万可不是这么好拿的，贪婪的人，注定没什么好下场。
至于纪东来该用什么手段去办这两件事，李飞懒得操心，他只想要两个准确的答案。
……
二十个病人，很快。
一早上就搞定了。
给自己减轻工作量的同时，曾磊和李冉也不至于累的，刚下班，连饭都不吃，躺床上就睡着。
中午饭点，一辆大红色宝马停靠在千方阁门口，车上下来一个脚踩高跟，腿裹黑色，穿着牛仔热裤和白色POLO衫的女人，女人手中还提着一个粉红色的便当盒。
一个老熟人。
纪雨荷。
“你咋来了？”李飞随口问了句。
“李飞，你够可以啊，半个月时间，我不给你打电话，你也不知道主动给我打一个，拍卖会上也不知道给我打个招呼，哼！”
纪雨荷脸上，眼神里，言语中，都带着浓浓的幽怨。
那晚过后，她以为是自己太主动，以至于热脸贴了个冷屁股。
所以她想欲擒故纵一下，晾李飞几天，看李飞会不会主动找自己。
没成想。
欲擒故纵的手段玩砸了。
半个月时间过去，李飞别说找自己了，这个混蛋甚至连一条微信都没给自己发过！
纪雨荷幽怨和生气的同时，内心还带着一丝惶恐。
因为她很怕，自己不在的这些天，有其他女人突然出现，把李飞的心勾走了。
一听说李飞拜托父亲处理两件事，她便想借这个机会过来看看。
发牢骚只是一方面。
更多的，则是有些想眼前这个混蛋了。
“额……”李飞摸摸鼻子，有些尴尬的说，“我这个人嘴笨，不知道打电话找你聊啥。”
“以后能不能找个像样点的借口，少在这里糊弄人！”
纪雨荷把饭盒摆在李飞身前，“亲手做的，趁热吃了吧。”
打开饭盒。
三个家常菜。
鱼香肉丝，红烧排骨，酸菜鱼，还有一叠榨菜和一个煎蛋。
丰盛的有些过头了。
李飞尝了一口，眼睛不由一亮。
“不错，比我和冉冉做的好吃。”
纪雨荷翻翻白眼，“本姑娘，上得厅堂，下得厨房，以后谁要是能娶我，谁家里祖坟都会冒青烟呢。”
“对，对，对。”
李飞敷衍几声后，开始埋头干饭。
纪雨荷则安静的坐在李飞对面，幽怨的表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此时的她，双手捧着脸，嘴角时不时会闪过一抹浅浅的微笑。
“李飞，你是第一个吃我做的饭的男人，我父亲和我大哥都没吃过。”
筷子停顿了片刻后，李飞选择继续干饭。
因为他不知道，这话该怎么接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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