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回哪里？”
“在下送司姑娘吧。”
两人又凑上前来，一左一右跟着司宁。
司宁忙摆手，“你们放过我吧，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。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。”
“今日公事已经处理完了。”
“在下是个不务正业的，随时都是有空闲的。”
权璟之忍无可忍了，“穆璟和，本王警告你最后一次。”
“王爷，你又不喜欢王妃，何不让我试一试？”
“让你试一试？”权璟之眼睛一眯，“你这四处留情的性子，还是不改。总有一日，会悔不当初。”
“不劳王爷费心。啊！什么东西！”
司宁也诧异地回头看去，她不过快走了两步。
怎么穆璟和的衣裳就被钉在了墙上，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长钉。
“厉害啊，”司宁上去看了看那入墙三分的长钉，诧异道，“你怎么刺激他了？”
“某个人太小气了，”穆璟和被钉着不能动，面上还是笑着，“自己不珍惜，却不让别人珍惜。”
司宁尝试着拔出钉子，一边咬牙道：“你少说两句吧。”
稍微有些松动时，手腕倏地一紧。
权璟之走过来，“不用管他。”
“他一个人……”
“那也不是你的事。”
“你把人钉在墙上，还不让别人救他，你很不占理啊，你们有什么仇……哎！混蛋！”
权璟之脸色黑沉，他已经受够了穆璟和。
“本王的人，本王想如何就如何，穆璟和，别以为你有筹码，就能制得住本王。”
司宁被他扛在肩上，任凭拳打脚踢，权璟之岿然不动。
“你放开我！权璟之！！”
娘的，这人今天跟吃错药了似的。
她不愿去想他这些动作后面的目的，可他们之间不该如此相处。
司宁宁愿他们打一场，也好过权璟之这时好时坏，时而又很暧昧的态度。
真他娘的气人！
这种男人就该去死！
如此想着，司宁一口咬在她的后肩上。
权璟之一声闷哼，“老实点。”
“你放我下去！”
“做梦。”
“权璟之，我弄死你！”
司宁说着力量聚集在掌心，可权璟之却早已预料到，点了一个穴位，司宁就又动弹不得了。
“你有种就把我放开！”
“……”
“权璟之，你有种别装傻！”
“……”
司宁气得牙痒痒，这一路走来，有不少人都侧目而视。
权璟之淡定得很，司宁却觉得这脸都要丢光了。
“权璟之，我问你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什么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对我，是不是好的太过分了。”
权璟之眉头微蹙，自己对她……好？
“没有，你的错觉。”
“娘的！知道是我的错觉，还不快放我下去！不劳烦你扛着！”
“做梦。”
司宁真的要被气死了，一路上骂骂咧咧，嘴几乎就没停过。
权璟之偶尔搭理她两句，却也没有再说她言语粗鄙。
而且权璟之偏偏非要走着回去，这一路对司宁而言太过漫长。
她想转过脸避开别人的目光都做不到，收到了无数诧异的目光。
要到端王府时，司宁已经有气无力了。
权璟之嘴角的浅笑压平，放开了司宁。
司宁动了动僵硬的身体，“权璟之，你最好祈祷有一天别落在我手里。”
说着转头，就看见了云桡在门口守着。
司宁很是敬佩，云桡每日都如此坚持不懈地等着权璟之回来。
真的是真爱啊。
若抛开她做的缺德事，的确是个深情的女子。
权璟之也算是有福气。
得一人全心全意，也是世间的一大幸事。
“妹妹真是情深意切啊，”司宁绕着她进去，“王爷在那里，快去吧。”
后面他们如何，就不关司宁的事了。
她如今，还有更重要的事。
承桑青罗留下的东西，已经原封不动地送到了玉笙居。
里面有一些她亲手写的东西。
司宁一本一本看过来，天色也暗了下来。
她半是钦佩半是失望。
承桑青罗是北丹千挑万选的圣母，聪明才智自然是不在话下。
可能把策论和谋略看得如此透彻的女子，世间少之又少。
“呵，”司宁轻叹一声，将读完的最后一本书放在一旁，“这么聪明的人，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？”
除了承桑青罗的真知灼见，还有一些作的诗。
与那些书截然不同，里面尽是情意绵绵，柔情似水。
俨然一个沉在蜜中的少女。
聪明人莫非真的是看得透世间万物，唯独看不清朦胧爱意中的自己么。
司宁想不起承桑青罗的模样，她年幼时曾见过一两面。
她始终带着面纱，杵着神杖，神圣不容靠近。
只记得，那是一个身姿窈窕却扛着整个北丹命数的女子。
“只是为了男人如此，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，”司宁摇头，“不过想来，那时的她，也是世间最幸福的，只是代价太大罢了。”
司宁对承桑青罗的感情太过复杂。
莫折与承桑家的恩怨，已无法用谁对谁错来判决。
承桑旁支有叛心在前，受奸人利用，父汗便杀了承桑一支。
承桑青罗复仇无可厚非，却让整个北丹陷入动乱。
那时尸横遍野，残肢散乱，血流成河。
乌鸦盘旋枯枝，树下白骨成山。
腐肉散发着恶臭，乌鸦俯冲而下，争先恐后地叼啄。
司宁恨。
可若她站在承桑青罗的角度，也不会做的比她厚道。
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，司宁理解。
“只不过，这可不代表，本可汗就不会追究承桑家的错。”司宁眸色冰冷，“犯了错，就该承担。北丹百姓的命，总该有人来祭奠。”
司宁拎得清，看得透。
她是一国之君，保全百姓才是她的职责。
承桑青罗有再多理由，也是北丹的罪人。
一个罪人，容不下。
“这具身体……”司宁伸出手看了看，叹了一口气，“本可汗还真是……”
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这算不算是无意中，替她减轻了罪孽呢。
“小姐看了这么久，歇息歇息吧。”阿虎端着一碗甜汤过来。
递给司宁后，轻轻地按着她的肩膀。
“夫人是个很厉害的女子。”
司宁点头，可不是厉害么。
除了自身聪明外，在北丹可是自小就开始栽培的。
“小姐看今晚的月亮。”
司宁闻言抬头，玉盘高悬，却又好似要压下来。
果真好看。
莹润月光倾斜而下，映衬得司宁脸色苍白病态。
阿虎轻声道，“夫人定然也在天上看着呢，小姐可不要累坏了，夫人会心疼的。”
原来是注意到方才自己的神情了么。
司宁笑道，“你小姐我好着呢，别担心。”
只可惜，自己并不是为了承桑青罗而难过。
罢了，当务之急，是找到图腾。
司宁眸色一沉，既然如此，就去司正房中看一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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